失眠小记

在失眠时，我常常会产生一种困惑，人究竟是怎么睡着的？当大脑病态般地活跃时，睡眠看起来变成了一个奇迹。有个童话故事是有一只小动物非常讨厌蜈蚣，于是就装作不经意地问他，出门先迈的哪一只脚。蜈蚣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纠结很久也无法出门，最后在家里饿死了。失眠者遭遇的困境和它很像，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们都忘记了如何入睡。

长久以来的冥想给予我最大的帮助就是让我学会了应对强迫性思考，其要点就是不要去“尝试停止”。思绪冒出来了，就让它浮在那里，不要在上面投入关注，也不要跟着它跑；你可以将注意力放到呼吸上，或者反过来，思考这个念头是因为什么刺激而升起的，因为大脑的思考模式就像是一条链表，前后相继的思考对象通过联想无限地向记忆中衍生，当你有意识地去回溯时，链条就被斩断了。两种方法都很有效果，我常用的是观呼吸法。而昨晚我有了一种奇妙的体验。昨晚我的念头只在呼吸上，我发现自己的呼吸非常沉重而急促，跟被抛到岸上的鱼似的，一呼一吸之间没有间隔，期间主动加深呼吸，让胸部向外张开，舒服了一点，但还是回到旧有的模式上。于是我不再尝试主动改变，而只是观察。我有脑鸣的毛病，这不同于耳鸣，它是 24 小时不停地响，声音尖锐，就像是有只虫子一直在脑袋里面嘶嘶地叫着，严重的时候晚上吵得我睡不着觉。而昨晚在观呼吸的时候，这声音有一瞬间停止了。这是三年多来我头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宁静。我开始思考这个毛病是不是可以通过改变呼吸模式来解决？作为佐证，我在练习 Wim Hof 呼吸法时，常常能感觉到脑袋里面的声音变轻了，思考也变得更清楚了。感觉还挺有希望的。过一阵子看看练习的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