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华谈文革的两次讲座》笔记
视频是高华教授在香港某大学的两次讲座的录像,用了总共近五个小时的时间概括了毛泽东发动文革的前因后果,风格生动活泼,让我这种对历史没有什么兴趣的的人也津津有味地看完了。在此之前,我对文革的认识不过是中学历史书的短短的几行字,比如党走了一些弯路云云,对这场运动一直缺乏感性的认识。而通过这两场讲座,我总算能够大致把握住这场浩劫的些许轮廓了。
讲座分两场,分别以刘少奇和林彪作为主题。文革期间这两个人一个是中共主席,一个是副主席,本来都是毛泽东的狂热拥趸,一直在各种场合吹捧毛泽东的英明伟大,但无一例外均被毛泽东打倒,落了个悲惨结局。我想高华选择这两个人作为演讲对象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就像是一张网,将当时共产党的形形色色的人都包了进来,能让我们在宏观的角度来看待这场政治斗争。
高华认为,文革的本质是毛泽东借革命运动的形式以清除异己的政治斗争。刘少奇和林彪虽然都支持毛泽东,但是他们的位置决定了毛泽东不可能信任他们,因为毛泽东不能容许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利被削弱。
而这场斗争也反应了毛泽东从一个理想主义的共产党员到旧时代皇帝的退化。本该是革命同志,大权在握之后却成了君臣关系,民主沦为一种可笑的形式,党内会议成了批斗异己、测试服从性的试验场。
综述
在高华教授看来,毛泽东发动文革的主要理由就是为了打倒刘少奇,他之所以选择“运动”这种形式来打到刘少奇,一来是因为毛泽东一贯追求事出有名,二来当时刘少奇是党内明面上的一把手,在干部中间有巨大的威望。毛泽东想要打到刘少奇,就需要绕过党内机关,直接发动群众。
那么群众为什么会响应毛泽东的号召呢?首先,刘少奇在民间的威望远远比不上毛泽东,加上刘少奇搞地下工作出身,性格不苟言笑,其专职司机甚至在回忆录中说刘少奇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其次,当时民众对官僚系统的弊病颇有怨言,三年饥荒中反映出的执政错误也并没有得到反思,底层民众急切需要一个罪魁祸首。但是实际上刘少奇是对饥荒后的经济恢复做出了重要贡献的,是他缓和了阶级斗争,缓解同苏联的关系,使得当时社会压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但是当时是毛泽东直接控制了宣传机器,而他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刘少奇头上。
那么毛泽东为什么要打倒刘少奇呢?事实上刘少奇一直以来都是毛泽东思想的坚定支持者,而毛泽东却因为刘少奇的一些表现开始提防他,让他感受到了威胁。当时毛泽东一直害怕成为被鞭尸的斯大林,而他总是将刘少奇当作是赫鲁晓夫,他害怕遭到清算。江青在里面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感想
高华作为体制内的学者,能直言体制的弊病,属实难能可贵。
毛泽东确实将自己当作了皇帝。在和胡志明的一次谈话中,他警告道:皇帝不能下罪己诏,否则要亡国。胡志明听从了这个警告,于是将国内土改造成灾难性后果的罪责推卸到了其他人头上。而毛泽东在党内大会上回顾三年自然灾害时,也只是非常不情愿地、轻描淡写地描述他在其中犯下的小小错误。
控制宣传机器的重要性。当时毛泽东信任军队,甚至派遣军队进驻人民日报总部,当时所有媒体的社论都要交由毛泽东过目。毛泽东对信息渠道的垄断,对日后发动文革、颠倒黑白起到了重要作用。